接下来半个月时间，叶汐一直孤零零地躺在栖雀宫的寝殿中。
除了碧痕的精心服侍之外，来探望她的就只有燕南清。
燕南清给她的药丸果然是好东西，让她的伤口尽快痊愈。
终于能拆了绷带，叶汐试着动了动手脚，却再也提不起力气。
想要像过去那样动武，简直就是妄想！
她怔怔地坐在床边，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如今的她还真是个废人了。
“碧痕，我想出去走走。”
听到自家主子愿意出门散步，碧痕心中十分欢喜，“奴婢这就扶着主子出去。”
叶汐吃力地站起来，“不用，我自己走着去就可以。”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栖雀宫，一路上倒是无人阻拦。
叶汐虽心如死灰，却不甘心就这样废人一般的活下去。
既然她没有死，那就要尽量让自己恢复体力，才不至于事事凭人摆布！
如今天寒，御花园里并没什么人。
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燕南清出现在她面前，“穿的这样单薄，不怕冷？有些事要请教你，敢不敢同我到那边凉亭中说话？”
他展开身上的银狐披风，为她遮挡着寒风。
叶汐笑了，“好啊，我如今早就是个死人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碧痕不禁侧目，她总觉得，自家主子从这次受伤之后就跟过去不一样了。
似乎比从前笑容更多了些，眼神却是空落落的，再不复从前的神采飞扬。
叶汐毫不避讳地与燕南清并肩而行，“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燕南清笑道，“想送一件礼物给你。”
两人站的很近，从凉亭外远远看过来，无异于依偎在一起。
慕容夜眸光沉沉地望着凉亭，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移动脚步。
身边亲信的宫人低声说，“叶嫔娘娘与燕王爷……这……”
慕容夜神色冷厉地说，“此事若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当心你的脑袋。”
那宫人吓得一哆嗦，跪地磕头，“奴才跟随陛下散步，什么都没看见！”
慕容夜深深看一眼凉亭中那对身影，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燕南清把一只白玉做成的精巧短笛放在叶汐手中，“给你防身用。”
叶汐自小习武，稍稍摆弄就知道此物的关窍。
其中一头机关可旋出锋利的短刀，也可变换成暗器吹管。
她来回摆弄着短笛，脸上难得现出真心的笑意。
燕南清垂眸望着她，“里面一次能装十枚暗器，相信叶将军一定知道，怎么能在关键时刻，用这小小的东西取人性命。”
叶汐抬起下巴傲然一笑，“那是自然。”
三日后，一个下着小雪的傍晚，许久未谋面的慕容夜竟来了栖雀宫。
叶汐木然地坐在那，看样子压根没打算像一个嫔妃那样起身接驾。
她一杯接一杯的饮酒，早已有了七八分醉意。
今日……是她祖父的生辰，过去每年她都从边疆赶回来为祖父贺寿。
可如今，已经是天人永隔。
而这个始作俑者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不能手刃仇人！
慕容夜挥退了所有宫人，“朕来是告知你，叶家众人的棺椁已经送入京城安葬，只是你祖父和父亲仍未寻到下落。”
“当啷”一声，酒杯砸碎在地上，溅起一室酒香。
叶汐踉跄着站起来，“慕容夜，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稀罕你的假慈悲！你！是我叶家的仇人，我恨你，你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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