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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小说网 > 容我予你痴情沈鸥项容铮 > 第286章 嫁给你是我做过的最错的事
 
宋臣在卧室里躺着,双手枕在脑后,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但他已经看了很久了。

忽然,门“嘭”的一声被人大力推开,宋臣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钟玉萍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

宋臣心里“咯噔”了一声,但脸上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倒是骗我,你继续骗我啊!”

钟玉萍带着哭腔,把那张诊断书用力地掷在了他的脸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在外面不干不净也就罢了,把什么脏病都带回家里来,你到底还要不要一点脸!”

宋臣自己理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钟玉萍呜呜咽咽地哭,这回是真哭,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我们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一桩一桩的出事,这是老天要灭我们全家啊!”

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沉默下去了,只得用晦涩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赶紧去做个检查吧,看看有没有被感染。我这已经……”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没指望了。”

钟玉萍站在那里,他躺在那里,两个人心里都是一片死灰般的绝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老婆啊,这一生,到底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现在还没感染上,这两个孩子,到底也只能托付给你,还得继续辛苦你了。”

钟玉萍捂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不是她忽然想到了重新再生一个孩子的主意,要不是她那几次缠着非得跟他亲热,也许她还能逃过一劫。可现在……

她自己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已经是大晚上了,钟玉萍只一味地哭,宋臣自己打电话,把家庭医生给叫来了。

医生一进屋,看到掉在地上的诊断书,和哭着的钟玉萍,就已经基本上明白了。他拿出工具,替钟玉萍抽了血,拿走了。

医生走了以后,钟玉萍的情绪也稍微开始稳定一点了。

宋臣坐起来,伸手来拉她,“玉萍……”

钟玉萍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你够了!时至今日,我不得不说,宋臣,我这辈子,嫁给你是我做过的最错的事!当年追我的人那么多,我为什么偏偏就跟了你!年轻的时候就成天找女人花天酒地,临到老,死在这上头,临死都要拉我当个垫背的!”

她说着,摔门走了出去。

年纪大了,老两口因为工作原因,还有睡眠问题,所以经常分房睡的。

宋臣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费力,他的一颗心,都已经痛得快没有感觉了。

所有的一切,要怪,也都怪闻晴那个虚伪恶毒的女人,怪项容铮那个心狠手辣的东西!

宋家所有的一切灾祸,都是他带来的。

女儿为什么当初就瞎着眼,非得想嫁给他?

如果宋家要亡,他可不能这么白白地去死。要死也得一起死,起码他都已经活了五十好几。而项容铮才不到三十岁,拉他陪葬也划得来!

宋臣捡起被钟玉萍扔在地上的诊断书,拿在手里又看了一遍,然后用力地,三下两下给撕成了碎片,顺手打开了窗户,扔在了风里。

好,好,要死是吧,那就一起死,就算是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他走出卧室,在钟玉萍的房间里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人应。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叫了两声,“玉萍,玉萍?”

也没有人回答他。

宋臣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口去,拿起外套,穿在身上,然后把钱包和手机拿好,走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宋臣一个人从家里走了出来,走在萧索的街头。大概街上不久前刚刚有洒水车经过,路面都是湿的,空气里有泥土和路边植物清新而冷冽的味道。

过往的车辆不是很多,间或一辆车经过,车速很快,来去匆匆。

匆匆,一如这人生,也只是白驹过隙的那么一瞬而已。

宋臣抬头看着远处依然闪烁的霓虹灯,这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在这一刻,忽然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

禹城,禹城,若有来生,不知道还会不会记得这个城市,记得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宋臣站在街口,过了很久,才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车上没有打着“空车”的牌子,但是车里确实没有乘客。

宋臣站在前面招手,司机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把车给开过来,摇下了车窗问,“去哪儿啊?太远了我不去,我要交班啦!”

宋臣说了医院的地址,离得不算远。

司机师傅把车停稳,让他上了车,一面絮叨道:“哎呀,这么大晚上的,到医院里去,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啊?这年头啊,生病真是遭罪了!”

宋臣含糊地应了一声,他不大想说话。经历了这些被陌生人坑的事以后,他的警惕心越发的重了,对谁都不想多说话。

司机师傅职业习惯地一路喋喋不休,宋臣坐在那里,时不时地应一声。

他不想说话,可是他忽然开始贪恋尘世的喧嚣,愿意听陌生人跟他多说话,尽管那热闹,好像是司机师傅一个人的,不是他的。

医院到了,他下车的时候,多付了一些钱给司机师傅,司机很意外,也很惊喜,连连道谢,“先生,你是个好人,祝你生活愉快!”

是个好人。

也许,这是宋臣最后一次做好人了。

他冲司机师傅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然后转身走进了医院。

已经很晚了,医院里还有值班的护士,宋臣并没有打招呼,径直走了进去。

宋曜这时候一个人躺在那里,孤零零的,身边没有医生也没有护士,只有各种监测仪器连在他身上,发出机器运行的沙沙声。

宋臣走了进去。

儿子的氧气管就在他的脚边。

他忽然想到,只要他一脚踩上去,宋曜的生命,大概就会直接在这一刻永远地画上句号。

而且,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

生命远远比他想象的更脆弱。

如果他们老两口都染上了不治之症,那他的儿子,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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