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冥动手的话，一网下去抓上来十来条小鱼，他拎在手中问：“够么？”
李云初笑着看他，点头道，“我们三个人吃够了。”
薛易川：“这鱼太小了，不够吧。”
凤玄冥当然没理他，拎着鱼去让守在院门口四位美人处理干净再拿过来。
李云初已经将空间里的调料都摆放在了火炉旁，又做好了烤鱼用的支架，她记得白雨霁的味口清淡，但不太确认凤玄冥的味口如何，“师傅，你吃不吃辣？”
“试试。”
是的，凤玄冥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吃辣，他一直活在白雨霁的身体里，两个灵魂一具身体。
白雨霁的喜好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喜欢，就这样活了二十多年，凤玄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当他恢复成凤玄冥之后，他不再穿白衣，不再清冷出尘，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只为让人能分清他如今不再是白雨霁，他是凤玄冥。
李云初这么问的时候，凤玄冥心里是高兴的，自少李云初知道他不是白雨霁了，他有自己的喜好，说不定他喜欢吃辣，喜欢热闹，喜欢颜色重的衣袍……
李云初接过侍女递过来洗干净的鱼，开始窜在支架上翻烤。
薛易川不知道从哪里翻出红薯和玉米，这些也可能放在炉火里烤。
凤玄冥在另一个火炉上煮着茶，随口说起事情：“今天六宗长老带着金珠去了‘血海’。”
“找到苏蔚雪了？”薛易川问道。
“怎么可能。”李云初不用凤玄冥回答都知道那答案，“苏蔚雪就是有意引六宗长老去‘血海’的，她肯定早有准备，让那些长老从‘血海’得到更多信息，更加相信金珠能测出女魔转世这个事实。”
“嗯，确实是这样。她将那天去过‘血海’的人都洗脑了，留下的画面就是大家都看到金芒暴涨照亮了整个山洞。”凤玄冥用煮沸的水洗着茶具，“他们也找到了那个黑翼蝙蝠，他的话刚好跟茶楼老板娘相反，他说那是茶楼老板娘从他店里偷走的，自己并没有强行卖给她。”
果然跟李云初之前猜想的差不多啊。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强行卖个一个不相干的人呢？
这样一来，那茶楼老板问题又大了。
她为什么要特意选在那一天去‘血海’偷金珠？
所以，事情还是要搞得曲折一些，看起来更像真的。
李云初给鱼上刷上油和调料，已经能闻到烤鱼的香味，还好自己还有一个会烤鱼的手技。
薛易川忍不住坐了过来，看到鱼皮已经开始滋滋冒油，吞了吞口水，“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没有在那个满是蝙蝠的洞里关傻，还能想出这种复杂的套路来，也真是了不起。”
“我觉得她最了不起的地方是能放下灭族之仇，不去恨骗了她的那个男人。”李云初用手撕了一点鱼，放到嘴里尝了尝，看有没有烤熟。
“可以吃了吗？”薛易川迫不及待道。
“还要再等等。”李云初将鱼重新放到火上烤着。
凤玄冥声音又低又沉：“时间这么久，那些恨意早就散了。”
有些痛深入骨髓，有些爱刻骨铭心，但都抵不过数万年时间的漫长。
苏蔚雪早就看透了一切，也看开了。她说的很对，爱、恨、情、仇只不过是镜花水月，昙花一现，没有什么事能长得过时间。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仇，再一次陷魔族于痛苦的魔难之中。
就算万年前神族灭了魔族，那些仇，那些怨早就没有人记得。
魔族现如今最不甘心的是，生活在永无止尽的黑暗中，但他们不知道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也许又是魔族再次被毁灭的一天。
李云初是无法想像一个人能孤独的活数万年时间，还是以一缕残魂存在的，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没有自我毁灭掉。
苏蔚雪心里最深的执念是她的孩子。
虽然同在魔族，可数万年也没能见上一面。
做为母亲谁不想看看自己孩子，抱抱自己孩子，可苏蔚雪从未见过自己的孩子，更别说抱一抱。
“算了，别谈这事，吃东西还是要保持好心情。”薛易川烤的红薯和玉米已经熟了，他从火里面把那些装在盘子里，“鱼烤好了吧？可以吃了吗？”
“行了行了，拿盘子来装。”李云初被他在一旁催得不行。
“要什么盘子，直接用手拿着吃不就行了。”薛易川已经拿起一支叉着烤鱼的架子。
“我师傅没有你这么野蛮，还是要用盘子装着吃。”李云初找来一个干净的瓷盘装上烤好的鱼，“师傅，辣椒我只放了一点点，你行尝尝辣不辣，如果觉得还可以加重点辣味，等下一波我再多加点辣椒粉。”
凤玄冥接过盘子，烤得金黄冒油的鱼摆在白瓷盘子上，看着就让人味口大开，他用筷子夹了鱼放到嘴里品了品味，“可以再辣一点。”
李云初心里很高兴，可以为凤玄冥做点事，就算是这种小事，她也很满足。
一次烤的四条鱼，分给了他们俩之后就没有了，李云初准备去烤下一波。
凤玄冥拉住她，“先吃了，再去烤。”他将自己盘子里的另一条分给李云初。
“好。”李云初坐到凤玄冥身边。
她对凤玄冥的感觉很微妙。
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能分清眼前这个同样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不是白雨霁，可又让她能时时刻刻感受到白雨霁的存在。
李云初知道凤玄冥与白雨霁最大的区别并不是那一身白袍和黑袍的不同，而是那双眼睛。
那具身体可能所有部位都是属于白雨霁的，但那双眼睛一定是凤玄冥的，妖瞳惑世白雨霁才束上双眼，用心视物，其实他也是不想混淆两个人的存在，他们都不想成为彼止。
所以，那双炽热的不加掩饰的双眸看向自己的时候，李云初总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凤玄冥从不逾越，不给她任何负担。
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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