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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小说网 > 蒙哥王娟 > 第50章 十里客栈5
 
张康年适才恍然大悟,道:“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哎,瞧我这记性,老啦......老啦......”

遂轻轻地拍了拍额头,一脸歉意地笑笑说道:“阿达,不好意思,老了记忆力不好。”

见万达摆手示意之后,便不再多言,遂招呼张秋道:“秋娃,去取给木桶过来。”

张秋应了一声之后,随即走出屠宰房,寻木桶而去......

“哥,过来帮帮忙。”

蒙哥闻声望向万虎,观他躬着身子,唇齿相依、死命咬着油腻腻的短刀,极像破边开腹的屠夫;双手死死拽住黑麋鹿的喉咙骨,不停地向上抖动,好似在整理什么。

蒙哥摞动身子贴了上去,道:“阿虎,怎么啦?”

万虎撇头,使之右脸颊紧贴肩胛骨处衣襟,用力擦拭几下,嘴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叫声,好似说什么。

右脸颊、额头处汗液,衣襟吸食汗液瞬间,散发出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热气,随风飘散,近身霎那,一股刺鼻气味极速袭来,君不见众人不时伸手扇扇换气。

蒙哥忙伸手将短刀取走,道:“阿虎,你呜呜,呜呜,啥呢?”

“我......噗......噗......”万虎刚开口,吐露一字不到,接连不断大气粗喘,看样子是累坏了。

“唰......唰......”蒙哥忙轻轻抚弄抚弄他后背,道:“你看你,这么急干嘛,有事儿慢慢说。”

“咳......咳......”咳嗽间,几滴浑浊的泪珠,瞬时挤出眼眶,泪珠沿着两颊滚落而下。急忙伸出手背抹点眼眶残留的泪液,深呼吸一下,道:“哎,哥,帮我掀开这大肠。”

说着,右手用力握住黑麋鹿喉咙骨猛地向上一提,油腻光滑的胞衣离地瞬间渗漏出血水混合液体,刺鼻的腥味儿、膻味儿随意飘散,难闻至极。

左手快速抄起黑麋鹿肺叶,道:“哥,帮我在膀胱上撩一刀。”

蒙哥应了一声后,对准膀胱,操刀用力地向上一撩,刀尖接触膀胱壁瞬间,“噗呲”一响,抽刀瞬间,“哗......”的一声,尿液喷泻而出,溅落四处。

衣襟、脸颊、裤腿处突然多出一些许不规则小圆点,见此情形,自是哭笑不得,随侍撇头嗅了嗅,暗自庆幸道:“幸好,没有残留尿骚味,要不然,到盘龙郡后,还真不好处理。”

万虎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哈哈......哥。”

他这一怪笑声,引得众人疑惑不解,纷纷腹疑:“这阿虎,为何无故发笑?”

随侍望向万虎,瞧他右手提着黑麋鹿喉咙骨,左手不时捋着大肠。内脏胞衣外,不时溅出血红色、膻味浓郁的不知名液体。

再瞧瞧蒙哥,见他不停擦拭身体,

顿时恍然大悟:“多半是,撩膀胱之时,被尿液溅着了。”

搞清状况后,并未言语,低下头去,继续打理内脏.......

蒙哥正忙于擦拭溅到身上的尿液,哪有闲心和他扯东扯西,瞄了他一眼,并未言语,略微摇头叹息一声后,便低头继续擦拭余下尿液残留,擦拭间,耳畔不时传来阵阵“哗哗”声。

万虎见蒙哥未搭理他,遂手指屠宰房东侧,临靠黑麋鹿头骨位置,道:“哥,你刚不站在那儿,非要站这前面,不被喷才怪。”

“阿虎,喷什么?”

万虎抬头望去,却见张秋右手胳膊担着木桶,左手倚着门栏,站在门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又晃眼瞧瞧足下不远处的湿地,遂歉意地笑了笑说道:“秋娃,不好意思,刚撩破膀胱尿液溅落一地,又得劳烦你打扫了。”

张秋看了看湿地,全然不当一回事,无所谓的笑笑说:“没事儿,待天明,打扫打扫。”

说着话,担着木桶走了进来,“咚”将木桶放在万虎跟前,打量一番,浑身上下散发出汗气,道:“快放进来吧。”

“好的。”应声后,万虎抓紧黑麋鹿喉咙骨,用力将内脏丢向木桶里面去。

张秋大小肠不停地从胞衣下方的大洞滑出,忙伸手探去,死死抓住大洞下方,用力一提,大小肠子顺势回落回去。

通力合作,三下五除二,便将内脏装进木桶里。

张秋瞧这满满一桶,鲜嫩腥臭地内脏,疑惑不解地说道:“阿虎,这内脏毫无用处,你为何还要如此细心打理呢?”

万虎刚要开口,却被一旁擦拭污迹地蒙哥打断了:“秋娃,你听谁说内脏没用的?”

张秋想了想,随侍看向坐在案板边黑色长条板凳上的张光年。

张康年早已被万达高超的屠宰技艺所折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当巧还在思考,如何让万达将此屠宰技艺传授给张秋,刚准备开口说话,两颊却反射出阵阵余光。明显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

放眼望去,却见孙儿张秋略显呆痴的盯着自己。张康年顿生疑虑,道:“秋娃,为何这般呆痴?”

说着摸了摸老气的脸颊,道:“爷爷脸上没啥花呀?”

张秋看了看张康年,再瞄一瞄木桶里的内脏,道:“爷爷,你之前说过内脏不可用是吧?”

张康年见张秋,一会儿看自己,一会内脏,直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孩子刚刚还好的,为何眨眼间,却浑是胡话连篇,难道中邪啦?想到此,不绝浑身一紧,面色凝重起来,双手撑着长条板凳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张秋跟前,伸手朝张秋额头探去......

张康年的做法,张秋甚为不解,忙轻轻拨开张康年茧子横生的老手,道:“爷爷,你这是作甚?”

张康年疑惑地看着张秋,道:“爷爷,见你一直说胡话,还以为你中邪了。”

“中邪”二字刚出口,顿让张秋哭笑不得,囔囔苦笑道:“爷爷,哎呀,我这哪是中邪嘛。”说着看向蒙哥问道:“刚才,不是小哥儿嘛?”

张康看向蒙哥,疑惑道:“小哥儿怎么啦?”

这两爷孙,我真服了,若让秋娃这般东拉西扯,指不定待天明都说不清楚。蒙哥想罢,便道:“张伯,适才秋娃他说,野物内脏不能食用。自是头一次听说,之前围猎所得,除去皮肉换取财物外,内脏皆遗留下来,供自己食用,二十年如此,无甚怪异呀,遂生出些许好奇?”

蒙哥这番言语,张康年自是矛盾不已,之前和蒙哥交流,对蒙哥有个大致的了解,有理由相信蒙哥断不会欺骗自己;

当然,他又有些担心,野物生息繁衍山间野地,所食知名、不知名、有毒、无毒野草野果,不知多少,万一内脏中残留毒素,吃内脏不打紧,若因此小命没有,那就得不偿失了。

蒙哥见张康年陷入沉思,深知其中缘由,索性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刚要开口,却被后院西侧,茅房南角鸡舍中透亮的鸡鸣之声打断了。

“喔......喔喔......喔......”

若没算错,此时应是丑时三刻,再过一刻钟,便是寅时天明之时,时间真快,原本计划两天到盘龙,看来还是记凑了点。

暗叹寸许后,蒙哥便道:“张伯,内脏扔掉怪可惜的,反正此时,已然临近晨曦,不若将这内脏取些来,做些菜肴,到时一试便知,张伯以为如何?”

说着看向张康年,见他情色依旧摇摆不定,眉宇间透出一丝担忧,显然担心吃了内脏后中毒。

当然,张康年有这种担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蒙哥也能理解,毕竟从没吃过内脏,突然让人家吃这东西,还真需要勇气和魄力。

好在遇到张康年这种明事理之人,若是遇到那种,固执己见、迂腐不堪的老顽固,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轻则逐出客栈,重则棍棒相加。这或许也是一种幸运,俗称——“主角光环”。

时间仓促,蒙哥没太多的时间,给两爷孙普及内脏的食用知识,无奈之下,只好以身作保,沉声道:“张伯,秋娃,要不这样,待会儿菜肴做好后,我们先吃,你们在吃,如何?”

话已到这份上,若张康年再生推诿,肯定说不过去,想到蒙哥以身试菜,脸色自是缓和不少,顿觉轻松了许多,沉声叹了一口气,道:“行吧。”

说道一顿,联想蒙哥以身试菜,瞬生羞愧之心,满是歉意地看着蒙哥说道:“小哥儿,抱歉了,非是老朽怕死,实乃无奈之举。老朽就这么一个孙子,若生闪失,自是无颜见江东父老。所以,适才若有不当不当之处,烦请多多担待。”

说话间,提及孙子张秋,张康年好似变了个样,整个人,突然神色黯然,长吁短叹。眉宇、脸颊两侧,透出淡淡的忧伤。

嘘声起,屠宰房瞬间变得沉闷不已,直叫众人浑身上下,好似被一莫名绳索束缚,端是颇为不自在,胸闷郁结之气,犹如爆裂的火焰,冲击气道,若不加以控制,定会喷泻而出,怪难受的。

蒙哥笑笑,表示理解,道:“张伯,别这么说,家人安危,本就是重中之重,断不能因小失大。”

话道一顿,瞄了张秋一眼,又说道:“张伯,我蒙哥非是凶残歹毒、毫无人性的恶棍,断然不会因这口腹之欲,葬送家中兄弟、朋友亲戚的性命。”

刚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张康年打断了,观他脸色缓和了许多,红中泛白渐渐恢复到正常状态,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仰头略带赞许的目光投向蒙哥,大笑起来,道:“好,好,阿虎几兄弟,能有小哥儿这样的兄长,着实幸运。”

说着,猛拍蒙哥肩膀,饱含深情地说道:“小哥儿,拜托你一件事儿,也算老朽的不情之请。”

观万春风神色凝重起来,想来绝非玩笑,端是很重要,这老头子颇对自己口味儿,所提要求只要不过分,帮他一下,也无不可,理清头绪后,故作谦虚地笑了笑说道:“张伯,我蒙哥性子实诚,没啥拐弯抹角,再说了,大伙非是外人,直言便可,若能办到,定不会搪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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