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楚愣了下，随后，声音不轻不重地，先开口，朝秦暮然道，“暮然，你回来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房里的秦一霄和梁青听的。
“嗯。”秦暮然面无表情回道。
说完，便继续往三楼自己原先的房间走，她打算先把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回房间，收拾下房间再说。
刚往楼梯上爬，便听到二楼秦一霄书房开了，里面传来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你去哪儿？”
秦暮然被抓了个正着，只能乖乖停在楼梯半道上。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呼吸，回头望向秦一霄，没说话。
她已经很久都没叫过秦一霄爸爸了，大约是从爷爷过世那时起。
爷爷不喜欢梁青母女，也不想秦一霄娶梁青过门，因为这件事，父子两人大吵过几次，最后一次，爷爷直接气到脑溢血住院。
原本宋云衣过世之后，她跟秦一霄之间便有了隔阂，再加上爷爷是被他气死的，秦暮然跟他的关系，越发冷淡。
说句难听的话，她宁愿叫梁青一声妈，也不愿意叫秦一霄爸爸。
“跟我进书房来。”秦一霄径直朝她冷冷命令道。
“我先回房收拾下东西，有什么事情，吃饭的时候再聊吧。”秦暮然沉默半晌，轻声朝秦一霄回道，语气里带着厌倦
她感觉，很有可能是梁青在秦一霄面前说了什么话，她就猜到，秦一霄忽然让她回来，原因不简单。
“让你进来！耳朵聋了吗？”秦一霄被秦暮然的态度，激得越发火大，沉声喝道。
秦暮然朝一旁秦楚楚看了眼，脸色，越发的冷漠。
秦楚楚只是捂着自己的嘴，微微低着头，似乎是有些委屈，站在一旁无声地哭着。
秦暮然不知道，秦楚楚是有什么脸哭。
她是站在什么立场？是睡了她的未婚夫，还是故意跟踪她，一心盼着她身败名裂不成，而伤心地哭了？
她忍不住微微冷笑了声，又扭头，望向秦一霄，道，“今天不是说想我，所以叫我回来吃午饭？怎么？原来是兴师问罪啊？”
“我问你，楚楚的嘴，到底怎么回事？”秦一霄不想听她贫嘴，指向一旁秦楚楚低声问。
秦一霄不提，秦暮然倒是没想起要在意。
她又扫了眼秦楚楚，笑了起来，“怎么的，纹唇把嘴巴弄肿了，这事儿都能怪到我头上来？”
前两天在酒店看到秦楚楚的时候，秦暮然便注意到秦楚楚又红又肿的嘴，有点儿血肉模糊的，一层皮都没了。
现在倒还好些了，结了痂，似乎是要痊愈了。
“你再说一遍？纹唇？！”秦一霄脸色，立马又黑了几度，“你故意让帝家长辈出头教训楚楚，现在倒来跟我装无辜？”
帝家长辈？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秦暮然一点儿也听不懂，秦楚楚的嘴肿了破了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在这时，书房里一直没做声的梁青，缓缓走到了门口。
她看了眼秦暮然，低声道，“难道不是你让帝无玦，惩罚楚楚的吗？让她在两个小时以内，在嘴上把一整只口红都涂完，不然楚楚的嘴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暮然微微皱了下眉头，望向一旁的秦楚楚。
她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早就猜到，梁青和秦楚楚两人在她这儿连着吃了几次亏，不会善罢甘休。
沉默了几秒，面无表情地回道，“旁的不提，我只说我该说的话。”
“帝非恒是我的未婚夫，我的好姐姐，却趁我不在的时候，和我的未婚夫在医院里，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她被罚，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秦一霄听她这么说着，朝她靠近了两步，脸上带着怒意。
秦暮然毫不在意地继续道，“我说，秦楚楚她跟……”
“啪！”才说了几个字，秦一霄便是一巴掌，狠狠朝秦暮然甩了过来。
“若不是你那晚在外面胡来，非恒会跟楚楚在一起？！她大出血已经很丢人了，你还叫了记者过来拍她帮她上热搜！！！”
秦一霄的出手，有点儿突然，秦暮然没来得及闪避，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了头。
此刻，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只觉得嘴里一股甜腥味，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被秦一霄打出的血。
她胡来？？？是秦楚楚做错了事情！不是她！
这个家，一句道理都讲不得了？
更何况，她根本没有给秦楚楚上热搜的钱！她有多穷，秦一霄不明白？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间，轻笑了声。
又回头，淡淡望向秦一霄。
既然没法讲道理，那就不讲了，就当全是她做的。
“我也是你的女儿。”她朝秦一霄，轻声说了这样一句。
“所以，你是不是要对两个女儿公平一些。”
“都是做错了事情，凭什么只打我一个？”
秦一霄愤怒到脸都几乎变形，指着她喝道，“你还有脸说？！茶叔，将她拖进书房来，我今天倒是要让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秦暮然不等茶叔和一旁保镖朝她伸手，便沉声回道，“不需要，我自己有脚！”
说罢，随即转身朝书房门口的梁青走了过去。
秦一霄背对着梁青，没有看到，此刻梁青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秦暮然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几眼，随即，擦着她的肩膀进了书房。
此刻，书房里的电脑上，正在循坏播放着一段监控视频。
秦暮然只看了几秒，便看出来了，是那晚JH大酒店三十楼的走廊监控。
不知梁青是怎么得到的。
监控虽然不是高清的，但也可以清楚看到，那晚那个男人，将她抱进了酒店尽头的房间。
身后，秦一霄怒不可遏道，“你若是不想嫁进帝家，早说！楚楚喜欢的人就是非恒！你行为不检朝三暮四，嫁入了帝家也是丢尽秦家的脸面！”
“你不要脸，我们要脸！秦家怎么能教出你这种祸害？！”
不要脸。祸害。
秦暮然沉默了约莫有半分钟，调整了下呼吸，转身，望向身后这群人，没忍住，笑了。
亲生父亲骂她不要脸，真是优秀呢，让她忍不住的，想给他鼓掌助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后爸呢！
不就是为了帝家的钱吗？不就是怕，到手的煮熟的鸭飞了吗？不就是怕帝家退婚把当初的彩礼钱要走吗？
旁的不说，最根本的，就是钱的问题。
秦暮然虽然心里暗流汹涌，脸上却丝毫不慌，笑眯眯地回道，“您言重了，其实您没怎么教过我。”
“我妈走了之后，我在爷爷身边住的时候多一些，您这么说，是在骂爷爷教导不善了，是么？”
秦一霄被秦暮然几句话顶撞得，气息都不稳了，指着她吼了起来，“秦暮然！！！”
“怎样？你当年把爷爷气到脑溢血发作，你可曾说过自己丢脸不肖？”秦暮然毫不在意地回道。
秦一霄被她这两句话，激得心中一阵气血翻涌。
他朝周围扫视了一圈，猛地走到书架前，将老爷子当年留下来的马鞭，一把扯了下来。
还没转身走到秦暮然身边，便狠狠一鞭朝她甩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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