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总跟着我？”焦柔孤零零的站在街上，大喊着。
自从云秋暖和焦柔成功逃出了天上人间之后，两个人原本就要分道扬镳的，可是，这云秋暖一直跟在焦柔的身后，她救她，不过是为了还陆墨城给她的众多人情中的一个，这云秋暖竟然还赖上她了。
她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换方向，可是，就是摔不掉这云秋暖。
“我给你三个数，你出来给我解释清楚。”焦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3……2……1……你不出来是吧，我肯定能甩掉你，你信不信？”
“信！”云秋暖笑嘻嘻地从阴暗处走出来，“干嘛非要甩掉我，我吃的也不多。”
这个地方，她从来都没有来过，焦柔看得太紧，跟着都这样费事，如果她要是诚心甩她，那不就跟玩一样。
焦柔掐着腰，一条腿略向外劈开，妥妥的一副流氓大姐大的样子，就差一支烟就完美了。
“你还吃不多？不是，你什么意思，你还要跟着我回家啊？”焦柔那脸色简直难看透了，“你不会让你男朋友来接你啊。”
云秋暖白了她一眼，“反正我是跟定你了，你既然看到我了，我就不用躲躲藏藏，能光明正大的跟着你，还能离你近一点，我就不怕你甩丢我了。”
焦柔双手合十，一脸的无奈，“大姐，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娇柔姐姐，我也没有折磨你，何来放过啊？再说了，你救了我，我应该想办法报答你啊。”云秋暖一脸纯真无害都表情。
焦柔平常根本不是那种流氓形制，她不过是想用那样的方式来吓唬她，但是见她不怕她，那就只能更换套路了。
“云小姐，你知道这里附近都住的是什么人吗？”焦柔眼神变得阴森起来，“这里住的都是在天上人间上班的女人，偶尔他们接散客，就是不需要给公司提成的那种客人，挣多少都是自己的。而那些客人……”焦柔故意顿了一顿，“都是这里的地痞流氓。”
只是地痞流氓而已，云秋暖自然不怕，更何况，焦柔也住在这里，不过，就是吓唬小孩子的把戏罢了，云秋暖心里苦笑，看来这个娇柔还真的是为了把她吓跑，童话故事都讲上了。不过，肯定是没有看过什么鬼故事，故事都讲的这么不专业。
只是，她没想到，重头戏在，后面。
只看见焦柔慢慢地向她靠近，用极为低沉的声音慢慢地说：“你知道天上人间每个月都会有几个公主失踪吗？就是因为那些公主不听话，想私自吞了所有的钱，为了不给公司上交提成，她们什么客人都接，有时候，遇到的就是那种只办事，却不给钱的主，更有甚者，还会把公主们先奸后杀！”
然后又轻描淡写道：“当然了，也有一些倒霉的，明明谁都没招惹，只是自己倒霉，被人盯上了，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潜入那个公主的房间……”
焦柔突然停了下来，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更加让人害怕。其实，她说的都是真的，不过，她加了一些虚假的东西。
云秋暖反而将计就计，连忙跑到焦柔身边，抓住她的手臂，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柔姐姐，我好害怕，你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嘛。”
焦柔连退几步，可是，云秋暖寸步不离，“你别抓着我啊，你告诉说要报答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救你根本不需要你报答，就是为了让陆总记我一个人情，跟你没关系，我特别讨厌你！”
云秋暖听见“陆总”这两个字，难免心酸，不过，马上调整好自己，继续耍无赖，“柔姐姐，我和你们陆总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你这个人情，怕是陆总不会领的，我现在无家可归，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就要在这里露宿街头了。”
焦柔不知是倒了什么霉，竟然被云秋暖这样的赖皮缠给黏住了，不过，要是真如她所说，她真的和陆墨城已经没有关系了，那她一个小姑娘在这里确实是十分危险。
“你可最好没有骗我。”焦柔小声嘟囔一句，不过，却没能逃过云秋暖的耳朵。
她欢呼雀跃起来，终于有地方住了。
焦柔心里十个八个的不愿意，不过，现在也是实属无奈了。
两个人一起回到了焦柔的住处，是一个很简陋的小房子，抬头如果不小心都会撞到房顶。没有客厅，进门就是床，不过，床上倒是很干净。粉色的床单和被子，可以说很少女心了。
云秋暖可以说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简陋的地方，不过，比起睡大街，这里简直是天堂了。
她今天太累了，直接倒在床上，她本来以为这个屋子只有门上唯一的通风口，不过，躺在床上才看见挨着屋顶的地方，有一个破旧的，小窗户，透过那个小窗户，能看到些许星星。这样的生活，也蛮惬意的嘛。
焦柔却不能那样惬意地躺着休息，而是去卸妆，她坐在一个简陋的红色木头做成的桌子旁边，开着盏台灯，照着镜子，用卸妆棉擦拭。
“你放心，这里我从没带过男人回来，你可以放心住，不会脏的，衣柜里有几件新衣服，是刚买的，本来打算回老家看我妈穿的，你可以先穿，还没摘标签呢。”
听了焦柔的话，云秋暖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没想到这个屋子里这么小，还有衣柜？
原来不过是那种简易衣架，还是布制的那种，结不结实都不知道，不过，可以防灰。
她打开“衣柜”，里面都是些亮闪闪的衣服，还有几件看着就觉得很是素净大方，像是正经人家孩子穿的。倒不是瞧不起像焦柔这样的人，不过，那几件亮闪闪的衣服，好像真的没有人会穿到街上去。
焦柔见云秋暖一直盯着那几件衣服，便解释道：“别介意，原来招揽客人，那些算是工作服。”焦柔说得云淡风轻，云秋暖却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误会什么，只是觉得，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艰辛。”云秋暖表示体谅。
不知道为什么，云秋暖现在对焦柔的印象还不错，虽然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城市里，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像焦柔这种竟然以身犯险去救一个曾经有过节的人，怕是只剩下她一个了吧。
“你是第一个把出来卖说得这样清新脱俗的人！”焦柔终于觉得自己没有救错人。
这个世界上，虚情假意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她见的也太多了，但是，云秋暖刚才的话，却并没有半分虚假或者鄙视。这让焦柔觉得舒服。
云秋暖笑了笑，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发问，“为什么你住的是这种地方，我以为你住的会是一个大房子，最起码也应该有一个公寓什么的。”
“天上人间的工资很高，但是并不供吃住。小姐，像c市这种，地方，如果不是有学历，有正经工作的，像我们这种普通人，不做这一行，根本住不起房子。”焦柔把人间的苦楚说得特别轻松。
云秋暖突然觉得心疼，却不知道该心疼谁，是心疼这个城市所有住不起房的人，还是心疼像焦柔这种生活所迫的人？可能都不容易吧，这个城市的节奏那样快，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陆墨城那样幸运的。
“天上人间的工资高，难道要住这种地方吗？”云秋暖还是不解。
“傻丫头，我要攒钱啊，我老家还有人需要钱。”焦柔的脸上终于看出了些许沧桑的感觉，“你不会懂的。”
说完，焦柔就往黑暗处走过去，云秋暖这才发现，那边还有一个屋子。云秋暖走过去，却只看见一个盥洗池，她被焦柔隔在门外，里面就应该是卫生间了吧。
“焦柔，你跟着陆墨城，难道他就这样亏待你吗？”云秋暖有点替她打抱不平。
焦柔从卫生间出来，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云秋暖，“你该不会以为包养我的是陆墨城吧？”
她竟然说出了云秋暖一直憋在心里，却没有问出来的话。她不愿意承认的，哪怕她知道这个就是事实。
焦柔用食指点了一下云秋暖的额头，“我说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就那么难为我，原来是把我当成情敌。”
云秋暖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焦柔不是陆墨城在外面包养的情人？
“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焦柔好像习惯用这种语气说云秋暖，好像她很老成一样，看着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为什么说话好像一个中年妇女教训子女的感觉。
“你怎么叫怎么奇怪的名字啊，一开始听的时候还觉得你这个名字起得很矫情。”原本就是不大点的小屋，焦柔在前面走，云秋暖在后面跟着，听云秋暖这样说，焦柔一个转身，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什么就矫情了，名字不都是父母给的。”焦柔脸上老大的不愿意。
云秋暖坚持自己的看法，“你想想，娇柔，你怎么不叫娇媚呢？这么一对比，是不是就觉得名字很矫情。”
焦柔一脸无奈，“我姓焦，名柔。再说了，天上人间，哪一个公主没有自己的艺名，我一开始报名字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假的，索性就连艺名都不起了，这件事，只有陆墨城和我知道。”
原来如此，云秋暖这才明白，之前都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云秋暖好像十万个为什么，不停地问，焦柔也累了，就打断她，“这都半夜了，大小姐，先睡觉吧，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赐我一个安稳觉。”
云秋暖觉得焦柔很好笑，救人一命，就只为睡一个安稳觉。看来焦柔根本就不是那种贪图利益的人。不过，既然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要来天上人间工作？她的生活到底是有多艰难。
焦柔完全不理会云秋暖，自顾自地爬上床睡觉了。云秋暖也跟着她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扯开被子，好像怕吵到焦柔一样。
可是，云秋暖睡不着，只要她一闭眼睛，她眼前就会出现陆墨城。
他的一颦一笑，他的雷厉风行，甚至他的疾言厉色。
不过，最挥之不去的，是她说分手时，他那几近疯狂的表情。
她逃跑了。云秋暖在爱情里就是一个懦弱的逃兵，她费尽心机地留在陆墨城身边，不断投其所好，为的就是如果真的再到陆墨天设计要杀了陆墨城的时候，能够救他。可是，她却先离开了。
云秋暖难受，心里难受，好像有人在拿着一把刀，剜她心上的肉。
“焦柔？”云秋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她实在是睡不着了。
“干嘛。”焦柔刚要睡着，就被人叫醒。
云秋暖被她这么一哼，原本就不知道说什么的她，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不过，没一会儿，她竟然有点害怕，如果白天焦柔去上班了，她一个人在这里的话，会不会出现像焦柔之前说的那种地痞流氓，如果她被盯上了，要怎么脱身？
她自己瞎担心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只能轻声细语问：“焦柔你一直都住这吗？有没有出去的时候？”
焦柔只想安安稳稳地睡一个觉，连着两次马上就要睡着了，又被叫醒，她简直要被逼疯了，“之前和我来的时候不是说不怕吗？问我在不在干嘛？”
云秋暖一阵委屈，嘟着嘴巴，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一阵有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云秋暖耳边回响，把正在做梦的她拉回现实，她想叫王姐，身下的硬床提醒她这不是在御海别墅。
她想把焦柔推醒去开门，可是，她明明记得焦柔就在身边，却怎么都摸不到她。
云秋暖慌了神，她猛地睁开眼睛，这个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焦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云秋暖不经意地抬起头，却正好看见天上的星星好像比刚来这里时更多了些。
“快开门！”云秋暖的思绪被门外的催促声拉了回来。
云秋暖快步走到门边，门刚打开，焦柔就倒了进来。云秋暖在里面听出来说她的声音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喝得这样醉。
云秋暖已经困意全无，连忙问：“焦柔，你怎么样啊？”问过了，云秋暖才觉得自己简直蠢到家了，焦柔喝成这样，恐怕早就不省人事了，能走到家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连忙把焦柔扶进去，云秋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喝这么多的酒。
云秋暖把焦柔搀起来，看着焦柔瘦的跟麻杆一样，没想到竟然这么重，没走几步道，云秋暖的胳膊就已经酸了。她也不敢放松一点，怕焦柔会滑下去摔到。
云秋暖喘着粗气，只觉得刚来时，明明小得可怜的屋子，此时好像很大很大，走了好久，才走到床边。
焦柔自己在哼哼着什么，云秋暖听不清楚，好像在说什么路，她不确定，只是随便问了一句，焦柔就再不出任何声音了。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云秋暖还是没有继续问什么，一个晚上忙前忙后。
醉酒这种东西一向都特别让人难受，焦柔不知道喝了多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云秋暖看着焦柔那样憔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就是混迹于风尘中的女人。被所有人瞧不起，又被各种人蹂躏，最后自己可能都会自暴自弃，唯一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只是那种尝了太多世间苦楚之后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的想法了吧。
第二天焦柔起得很早，云秋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的时候，焦柔已经化好妆了。
“你醒了？早饭我放桌子上了，我还要上班，先走了。”焦柔说完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云秋暖还没来得及问一下昨天晚上她是什么时候偷跑出去的，又是和谁喝了那么多的酒，她连嘴都没有来得及张开，焦柔就这样消失在这个屋子里。
不知道是因为焦柔化了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让人觉得她的精神特别好，云秋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八点。
朝九晚五的她也没有起这么早，更何况，她从未有过深夜醉酒第二天还要上班这种糟糕的精力。单是宿醉就已经可以把她折磨得不像话了。
云秋暖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包子和小米粥心里更加的不好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同情焦柔，或许只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
她机械地走到桌子旁，拿起早饭，刚吃了两口，她就吃不下了。焦柔在天上人间是头牌，挣的钱怎么会少？她说要养家，可是，家里到底是多大的开销。
云秋暖想象不出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被逼到什么境界了，才能这样的拼命。
她突然觉得应该为了她做点什么。或许，也可以算作帮自己分散精力吧。
云秋暖三口就把四个包子塞进了嘴里，一杯粥都喝了下去，她还是觉得喉咙有水泥东西卡着，云秋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想咳嗽却用不上力气，只能拼命地把卡在喉咙里的包子用力咽下去。
眼泪从她的脸颊慢慢滑落，云秋暖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样难受，只是因为陆墨城而已。
是她选择放弃的，又有什么资格这样楚楚可怜。是为了安慰自己吗？云秋暖不知道，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已经消失了，那种不能呼吸的感觉也消失了，可是，云秋暖的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想起来自己今天应该做的事情——为焦柔做点什么。
她没有什么本事，能够在经济上帮助焦柔，她可以帮助焦柔住的地方提升幸福感。
云秋暖首先想到的是卫生，她把所有能看见的地方都用一块看着脏脏的毛巾擦了一遍。
擦完了家具，又把被子和床单都铺好，突然想到了还有卫生间没有进去过。
云秋暖进了卫生间，就后悔了，这里的卫生间简直后悔的不要不要的。这里的墙壁已经看不出来白色，上面还有一些青苔附着在上面，马桶上盖已经不见了。
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样狼狈的卫生间。云秋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放弃了，还是把外面住的地方收拾干净好了。
等全部收拾好了，云秋暖也累得浑身瘫软了。
她又一觉睡了过去，再一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能透过那个窗户看见些星星了。不过，焦柔还是没有回来。
云秋暖有些失落，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才想起来，今天她好像就只吃了一顿饭而已。
“我回来了！”焦柔边开门边说，“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云秋暖连忙上去接过来，焦柔还没进门她就已经闻到香味了，是红烧肉。
“我太爱你了！你简直是一个善良的花仙子，又善良又有好吃的。”云秋暖第一次这样笨拙地恭维一个人，她早就饿得脑不供血了，哪里还顾得上言语上的逻辑。
焦柔被她逗笑了，“快吃吧，看你这个馋猪的样子。”
云秋暖笑了笑，就开始吃了，真是饿死她了。
“对了，小暖，昨天晚上谢谢你啊。”焦柔轻声道谢，“我这样叫你，你不介意吧？”
云秋暖当然不介意了，“叫吧叫吧，一顿红烧肉足够收买我了。”
她说完两个人都齐声大笑。焦柔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虽然刚认识云秋暖的时候根本不喜欢她，只觉得她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女人，和天上人间那些心怀鬼胎的女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现在，她竟然还觉得很庆幸遇见了她。
“焦柔，这里哪里有能吃饭的地方啊，我今天要饿死了，就你给我留的早饭我吃了些。”云秋暖把吃的塞了一嘴，吐字都不清晰了。
焦柔见她这样，忍不住嘲笑她，“你慢点吃，看你的样子，上辈子是饿死的吧。”
云秋暖白了她一眼，“上辈子啊，或许也是靠你接济的我，不然你就养我一阵吧。”她真的是认真的。
焦柔倒是仔细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说着两个人就撕闹起来。
“啊！我还没吃完呢！”云秋暖已经被人攻池掠地竟然还惦记着吃东西。
两个人闹了很久，终于停下来，一起倒在床上，云秋暖看着窗外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好像在和她说话。它们说的名字，是陆墨城。
云秋暖突然眼眶一热。都说爱一个人多久就要用一半的时间去忘记那个人，可是，云秋暖怕是用双倍的时间都忘不掉。
更何况，云秋暖爱了陆墨城那么那么久。以后怕也会一直爱下去。
“小暖，你有瞧不起我吗？”焦柔突然伤神着问她。
云秋暖被问得一愣，“为什么瞧不起你，我现在还要靠你养着呢！”她还在开着玩笑。
“小暖，我说认真的呢。”焦柔突然转向她，眼睛里充满了认真。
云秋暖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微微怔了一下，“那好，我就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从没有那么想过，哪怕觉得你是我情敌的时候。”
焦柔扑哧笑了出来，云秋暖认真竟然也可以这么好笑。
“你为什么想问我这个了？”
焦柔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只不过是犯矫情了。睡觉吧。”
其实云秋暖一直想问，焦柔到底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才非要出卖自己不可，又是什么困难，在这一行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都不能抽身出去。
只不过，刚才焦柔问了她那个问题，我突然问不出口了。谁都有难处，焦柔也一定有她自己的难处。云秋暖坚信，焦柔一定是那种好女孩。
焦柔睡得很快，不一会儿，云秋暖就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了，不过，她还是一样没有睡意。
“你还要闹多久，快点回家。”图突然收到的短信，更让云秋暖与周公渐行渐远。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陆墨城竟然这样大男子主义。他以为自己离开是在闹，根本就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云秋暖更加委屈，因为焦柔在睡觉，她想哭都不能哭出声来。
“小暖，是你的手机吗？”焦柔竟然还是醒了。
“不好意思啊，焦柔，我不知道你睡眠这么浅，突然接到一条骚扰短信，我静音就好了。”云秋暖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什么的，反正我也要出去了。”焦柔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就起来穿衣服了。
云秋暖不知道焦柔昨天不是被人叫出去的，而是她自己出去的。云秋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刚凌晨1点。
“焦柔，你这么晚出去干嘛？”云秋暖关切地问。
焦柔打着哈欠，明显没有睡醒的样子，“我回来得很快的，没事。”
云秋暖有些着急，“你天天都这个时候出去吗？一个女孩子，你都知道这里不安全，还这么晚出去，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啊？”
焦柔心里一阵感动，她身边从来没有过真心的朋友，虽然是她误打误撞地救了一个跟屁虫回来，但是，这个人却给了她一直想要的那种温情。
没有任何算计的温情。
“没事的，有人接我，你好好睡吧，这里没有这么乱的，我之前说的都是吓唬你而已。”等把话说完，焦柔的衣服也都穿完了，直接开门出去了。
屋子里又变得空空荡荡的，只有天空那几颗星星闪呀闪地陪着她。云秋暖突然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单包围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得如此感性，哪怕现在她不用担心会吵到别人睡觉了，眼泪还是无声地落下。
云秋暖不知不觉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这一次直接睡到了天亮，她不知道焦柔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桌子上的早饭和钱证明她曾回来过。
那天，云秋暖买了一些折纸和胶带，回到焦柔的住处，便开始折千纸鹤，用之前打扫房间找到的针线把折好的千纸鹤穿起来，然后用胶带把那些线都粘到墙上。
忙活了一天，终于把这个屋子装饰得温馨起来，最起码，有点家的样子。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焦柔一直都是这样早出晚归，甚至都没有在傍晚回来过，云秋暖只能在迷糊之中见到她的几次背影。
终于，有一天焦柔刚刚九点就回来了。只不过，她和平常都不一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云秋暖很担心，好久都没有和她说话，突然一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不担心。
“焦柔，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云秋暖叫了焦柔一声，可是，她径直走到床边，并不搭理她。
“焦柔？”云秋暖又叫了一声，毕竟她现在目光呆滞的，很有可能听不见。
“焦柔！”云秋暖声音抬高了不少，“你怎么了？”
焦柔这才慌慌神，“嗯？是小暖啊……”她刚抬起头看云秋暖一眼，然后又变回刚才的样子。
“焦柔！”云秋暖再不淡定了，抓着焦柔的肩膀，逼着她与她对视。
“你到底怎么了，是前两天太累了，一直没有休息好才这样了吗？”
焦柔看着云秋暖的眼睛，心中满满都是恐惧，她拼命地摇了摇头。
“焦柔，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和我说啊！”云秋暖大喊着，希望能把焦柔唤醒。
焦柔看着云秋暖这样，心里更加的难过，抱着云秋暖大哭起来，歇斯底里的样子，让人心疼得很。
云秋暖只能把焦柔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小暖，”焦柔哭了好久，嗓子都哑了，她憔悴地叫了一声云秋暖的名字，然后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云秋暖心里疼得好像被人用针扎了一样，虽然她和焦柔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像焦柔这样能拼命挣钱的女孩子，能让她哭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件小事。
“我感觉我活不下去了，”焦柔几近崩溃，“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的，真的会疯掉的。”
云秋暖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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