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老拄着拐杖，似乎就是以为鸡皮鹤发的老人，但是眼眸之中依旧闪烁着旁人无法看明白的明澈。那是看透一切的智慧，也是看透一切的豁达。
他望了一眼慕云，点了点头并未多言。许久，他才道：“你们，都知道了？”
慕云没有直言，望了一眼萧逸。萧逸坦然道：“是。”
“哦，那就省的我这个老头子再和你们解释了。”山老点了点头，道：“真是抱歉啊，我们之间的事情，却牵连到你们了。”
慕云没有说话，山老道；“诺里那个老家伙，执意要挑起西域动乱，支持晓月堂。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得把杨欢混进去了。不过你们放心，绿姑和江姑娘都是我们的人，不会伤害你们。这次为了引丽姬上钩，可是费了诸多心思了。沈小子去追杀丽姬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他叹息一声，“我大半辈子都用在培养这几个徒弟上，返回往生山是我们几辈子的心愿，这点，我们不可回旋，还望你们谅解。”
慕云忍不住问道：“武王他……”
“武王知道此事，但是他自有分寸，不会多做别的事情的。“山老直截了当道。
慕云点了点头，感觉身上好像有一只隐藏的小虫子，当提到百里珩这个人的时候，这只小虫子就会钻出来在她心里使劲的挠啊挠，扰乱她的心神，让她觉得好像有些不舒服，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她强行扯开话题，道：“丽姬声称她是突厥的人，不知道……”
山老摆了摆手，道:“突厥老单于收到过晓月堂那帮疯女人的蛊惑，曾经暗中支持过晓月堂一段时间。但是军臣单于已经在那个时候把晓月堂的奸细全部清除掉了。所以现在，突厥和晓月堂没什么关系。丽姬这么告诉你，怕是想要让你把目光投到突厥那里。”
慕云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外面忽然有人叫道：“师父！师父！”
山老叹息一声，叫道：“来了来了！混小子，你叫魂呐！”
沈迁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来了，来了……”
“谁来了？”山老好奇道。
沈迁看了一眼慕云，慕云神色自若，似乎对此丝毫不关系；他又看了看萧逸，萧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于是，沈迁壮着胆子道：“百里珩和他的侍卫。”
山老笑眯眯道：“呀，侍卫。他的侍卫不是在我们这里么？老夫记得，百里珩最信任的侍卫，可是萧逸萧大人呐。”
萧逸似乎并未觉得尴尬，只是轻声道：“现在已经不是了，萧某猜测，跟在王爷身边的应该是朔风。他以前是王爷身边的暗卫，负责打探情报和暗中保护王爷。”
百里珩来了，身后跟着带着面具的朔风。
慕云瞥了一眼百里珩，目光很快就落到了朔风身上。似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那日遇见的朔风，和这个朔风似乎不太一样。
但是究竟哪里不太一样，慕云却是说不出来。
百里珩看见了慕云，第一眼就看到了慕云。他心中一动，虽然早就从山老那里得知慕云的下落，但是他此时青颜看见慕云，还是觉得惊讶不已。
分别后的着这些日子，百里珩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一样。
慕云走了，她所带来的空白，乍一看已经被暮清然填满。但是只有在细碎的缝隙角落里，在似乎无边无际永无尽头的黑暗里，他才能感受到那样的空虚。就好像是冷风吹过自己发红的眼眶一样，生涩地痛着。
慕云装作没有看见百里珩，抿着唇坐在桌子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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