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鸥捋了一把头发，“曹总的这个面子，咱们也不能说一点都不给。婚是要离的，但是以后保不定还得合作，是不是？这样吧，既然曹总不愿意支付这个利息，那我们这个钱，现在马上拿去投资，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她笑了笑，“曹总，那我这里得加上一条，所有欠款和股票，必须承诺在一个月之内，一次性付清。否则，这个利息就得当作违约金了。”
曹恺飞沉默了片刻，答应了。
沈鸥也不等他，她直接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台迷你型打印机出来，直接把协议内容修改了一些，然后，打印出来。
曹恺飞拿着依然温热的离婚协议再三看了，终于，拿起了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笔落在纸上的那一刻，沈清按着自己的胸口，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字签完了，沈清也在上面利落地签了，随后收好了协议，站起来，“曹总，择日不如撞日，我的意见是，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也好了结一个事，你看呢？”
曹恺飞苦笑了一声，“沈清，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离开我了吗？”
答案是肯定的，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
沈清只笑了笑没说话。
曹太太这时候忽然说道：“现在离婚协议也已经签完了，现在去民政局也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沈清一听她说要求，瞬间就紧张起来了，十个指头下意识地在桌子下面绞成了一团，甚至忘记了回答。
沈鸥微微一笑，“曹阿姨您说。”
答不答应是一回事，但是可以先听她说说条件。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曹太太明显也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喝了一口茶，才慢慢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两家的联姻虽然是到此结束，但是我想，都在禹城这片地界，合作是不会结束的。就算沈清不再是我们家的儿媳妇，咱们两家，以后也不至于到那种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难得听曹太太说了几句人话，不光是沈清，连沈鸥都诧异起来。
她继续说道：“所以我的意思，等离婚证拿了，也别急着各自回家，就请项总和沈二小姐一起做个陪，我们两家还是一起吃个散伙饭吧。既然今天你们也叫了人来做见证，那也不能做得太难看，是不是？”
吃个饭，倒也是小事情。
但是沈鸥怕他们再搞什么小动作，连忙抢着说道：“既然我姐姐今天是来离婚的，以后就要开启新生活了，再回到你们家来吃饭也不是那么回事。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的海鲜酒楼，不如我们待会到那边去吃吧。”
曹恺飞母子两个互相看了一眼，曹太太点了点头，“也好。”
从前在他们家的时候，曹太太是百般的刁难，对沈清的要求极为苛刻。
现在事情正式要了结了，反倒好说话起来。曹太太现在就跟从前沈清还没过门的时候一样，慈祥，和蔼，看起来像足了一个性格温吞随和的好婆婆。
商量妥了，看看时间还早，曹太太于是进去换衣服。
沈鸥跟在她后面说道：“曹阿姨，既然现在事情我们都已经商量好处理方式了，钱我知道那么大一笔，肯定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筹，这个我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姐姐的那些首饰，应该今天就可以收拾得出来吧？”
曹太太刚才还算是平静的脸，瞬间就已经拉了下来。
她语气不太好，“你们不是着急赶时间要去民政局么，到时候收拾的时间长了，耽误了，别又说我们家做事拖拖拉拉！”
沈鸥笑了笑，故意抬手看了下手表，“呀，现在才一点多钟，我们特意赶着时间来的呢。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这些首饰都挺贵重的，如果两个小时之内还找不出来，我还真得觉得是您故意想留着我姐姐了。”
曹太太被她给噎了一下，只得命令保姆，“袁嫂，过来帮沈小姐清点一下。这账上的一百三十六件首饰，可要点明白了，免得到时候还说我们曹家连首饰都想占他们的！”
曹太太的首饰基本上都收拾在固定的地方，所以一百多件首饰，也很快就清点个差不多了。
袁嫂把所有的首饰都放在一个托盘里面，端到沈清面前来，沈小姐，麻烦你清点一下。
沈清也不看单子，就一件一件地顺手翻捡了几下，然后问道：“我这单子里头还有一件，维多利亚的祖母绿项链去哪儿了？”
“这……”
袁嫂凑过来，仔细看了一眼单子，又在托盘里面翻捡了几下，然后支吾起来，“这……好像确实没有看到这一件。可能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落下了这一件也是有的。那……要不沈小姐再等等我，我再去找找看。”
沈鸥挑起了嘴角，大声说道：“麻烦您了，您可得仔细点，这么贵重的项链，整个禹城怕也就这一挂了。要是找不到的话，可别让外头人都笑话说离婚的时候婆婆还故意偷藏了儿媳妇的项链！”
那挂项链沈鸥是知道的，是沈佑安以前去欧洲的时候特意带回来的。那是从前欧洲宫廷里的东西，据说是维多利亚女王曾经戴过的。
本来就是古董项链，而且上面的祖母绿宝石质地也特别纯净，算是极品了。这项链放到外面起码能值上千万，甚至可能有钱也很难买到的。
曹太太可真是，果然是想趁乱藏她几件首饰！
她这话说得一点也不给曹太太面子，弄得曹恺飞脸上都要挂不住了，起身说道：“我也去帮着找找。”
他说着进到母亲的房间里，正看见曹太太手里拿着那挂项链出神。
曹恺飞走进去，“妈。”
曹太太倒被吓了一跳，看明白是他才松了一口气，“哎呀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曹恺飞一看，他也认得这个，当初刚结婚的时候，沈清最喜欢的几样首饰，他是知道的。当初这一件，曹太太自己没开口，还是他亲自去借来给母亲的。
曹太太抱怨道：“这个沈清，哼，小气得要死，就留她一条项链，都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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