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宸的手在她的身上已轻抚了不短的时间，却直到这时才戏谑地道：“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穿丁字裤。”
许若瞳心里抱怨了一句：你以为我想的么？这该死的礼服这么贴身，我能穿别的内裤么？那不等着出丑么？
虽然今晚的丑，她实在也没少出。
现实里，她什么都没说，就只是轻轻地按住了凌默宸的手。
凌默宸的动作一直轻柔，他的双手轻按许若瞳的肩，将她转了过来，让她与他面对面。
他的西服应该是在客厅时就脱掉了，所以，他只穿了件衬衫。
凌默宸今晚如此的温柔，许若瞳实在是不能不投桃报李。
她抬起双手，想将他的领带抽出来，却发现她的手有些微颤。
她实在不曾这样主动地、去为凌默宸脱过衣服。
许若瞳再一次地觉得，凌默宸真的是没有冤枉她，她在这方面的表现，实在是相当的糟糕。
领带抽去，她解扣子又解得有些困难，因为，她实在无法控制住她的手不要抖。
凌默宸只是望着她，既不催她，也不帮她，任她狼狈得就连解一颗扣子，都要用上至少十几秒、甚至二十几秒。
衬衫褪去，许若瞳越发地紧张了。
和凌默宸在一起这么久了，看他的身体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却实实在在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触碰他。
卧室的光线很暗，她其实并不太能看清楚凌默宸身体的细节，但也许就是这种清又不清，才更显了暧昧和更加添了人的想像。
她想，她抚摸凌默宸一定没有凌默宸抚摸她来得那么的舒服。因为，她的指尖是凉的，轻触在他热热的皮肤上，怎么都会令他觉得有些冷的吧？
但事实与她的想像有些不一样。她还没怎么碰他，她就清楚地听到凌默宸喉中已发出了舒服的低哼声。
她突然，又有些惭愧了。
她觉得，做为一个卖了身给凌默宸的女人，她对他做的，真的是很不多的。就算凌默宸曾经很过份地侮辱过她，但相比别的卖的女人，她所受的恐怕也只能算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可她得到的呢？
何况，凌默宸还是一个恨她的男人。
“也许，我该对你说声‘对不起’。”她突然道。
凌默宸突然就握住了她的手。她感觉他似乎有些激动。但只一会儿，他就又松开了她的手，轻轻地道：“继续！”
她的手指继续地沿着他的皮肤缓缓而下，然后，微微有些犹豫地、轻轻地解开了他的皮带。
若是在以前，她绝不可能这么做。但或许，有了不久前在洗手间的事，也或许是因为此刻的气氛实在是太好，让她并不算困难地做了这些。
之后，两人很自然地倒在了床上，并且第一次在床上有了交流。
“明天，你就搬回静湖去。”
怎么可能？她壮着胆子，好不容易才逃开了他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又乖乖地回到那里？
“你要的，我已经全给了你。你要我屈服，我也已经屈服了。为什么还不可以放过我？”
凌默宸轻抚着她的手，突然加大了些力度。
“我要的，是你真正的屈服。你还想着要离开，就证明你根本没有屈服。从来，只有我说结束，没有人能对我说停止。懂吗？”
许若瞳的手本来也配合地在凌默宸的背上轻抚，听了他的话，手就停住了。
所以，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心也归附于他？
原来，他是这么的坏！这么的凶狠！这么的贪婪！
啊，难怪他会不断地对她施用一些温柔的小手段。
她忘了，连坚船利炮也征服不了的东西，改用糖衣炮弹，却往往可以轻易就攻下。
三国时的孙权就曾对刘备使用这招。被曹操视为同为当世之杰的刘备，居然也轻轻松松地被这招给攻克了。
而她，明知凌默宸的目的一定不会单纯，她却依旧被他偶尔所表现出来的温柔而触动。
“就连上帝和佛祖，都不能得到每一个人的皈依，你又凭什么，要我完全向你屈服？”
凌默宸很不合气氛地阴森地笑了一下。
“你错了！在这个世界上，上帝和佛祖得不到的，魔鬼却往往轻易就可以得到。你不是说过，我是魔鬼吗？”
许若瞳无言以对。
“要卖，就卖得彻底些。你既想得到普通人都要有的东西，又不愿付出你当付的。你太贪心了！这不公平！”
顿了一下，他又语气更重地加了一句：“很不公平！”
然后，疼痛令许若瞳闷闷地哼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收拢胳膊，抱紧了凌默宸。
她从未如此认真地去感受凌默宸与她的厮磨，那种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之间的、身体的结合。
以前，她只把这件事当做了一件痛苦和令她倍感屈辱的事，却从未想过，这件事其实更是一件很奇妙和神圣的事。
男女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受到非同一般的感受，而这种感受，是任何其它事都无法替代的。
甚至因为这件事，新的生命会产生，人类也因此而生生不息！
这理应是一件受歌颂而无比伟大的事，可是为什么，人却把这件事变成了肮脏的交易，甚至将这件事变成了不能被人提及的禁忌？
但许若瞳同时想得更多的事却是，她付上的已经够多了，怎么就不公平了？
要说不公平，那也是上天对她不公平。
凌默宸已拥有一切，却依旧要将她这个，被剥夺到只剩下了最后一点可怜自尊和倔强的她，也毫不留情地交在了他的手中。
他还有什么可报怨的？他居然还说很不公平！他居然还要求她，把她最后的一点自尊和倔强，也统统地都交给他。
而且，他只是要她把一切都交出来，他却不仅不表示会珍惜，还无耻地表示他有拥有这一切的权力。
凭什么？就因为他给了她在这个世界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吗？
如果她这一生，只能如此毫无尊严地生存下去，那已沦于苦刑的生存，于她而言，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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