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梦与白小雨端起碗，小口吃着白饭，南宫煌与阿七阿九则在一边闭目凝神。
南宫梦看着桌中无人下筷的奇妙绿叶菜，与白小雨相视一眼，犹豫再三后还是选择下筷尝试。
“唔……”夹起一段根茎，南宫梦咀嚼几下后，泥土的异味混着菜叶绿汁的涩口感扑面而来，即便是南瓜藤，糟糕亦不过如此。
白小雨吃过苦，淡然的多，稍稍晃神，便接受了诡异的口感与气味。
“掌柜。”南宫梦喝了口茶，老翁闻声近上前。
“你们这只有这些东西了吗……？”
老翁微微低下头，小心的瞥视南宫煌与阿七阿九，将目光转回南宫梦身上，面露苦笑：“回大小姐，就这些了……”
南宫梦点点头，指着墙上一幅洁亮无尘的卷画说道：“掌柜，我看你一直对着这幅画出神，店里也就这画是下心思养护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白小雨也好奇的抬起头，一边吃饭一边循着南宫梦所指看向墙上的风景画，内容是一片青山绿水，遍地绿荫，飞鸟走兽遍处不尽，一座小镇矗立其中，翠烟袅袅，隐约可见不少人儿跃然，可谓生机盎然。
真要说起来，白小雨也是皇宫里待过的，做事时还是看过不少名师字画，眼下这幅看样子也不过尔尔，是一副寻常的风景画罢了。
老翁脸上闪过困惑，盯着南宫梦端视良久，眼神变幻：“大小姐，您是北边来的吧……此地以前就是画中模样……”
“哦？”南宫梦放下筷子，白饭已经忍着燥口吃完，喝着茶：“我来的时候是一片荒原呀？你这以前是多久啦！”
掌柜呵呵一笑，摇头不再言语。
南宫煌此时睁眼，看着墙上的话，几息后缓缓说道：“是十年前。”
十年前？
一处青山绿水，十年就能化作百里荒原……？
我滴乖乖，搞工业革命***都没这么夸张的破坏大自然呀！
南宫梦听得大哥的话，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阿七在这时出声：“确实，十年前这里还是有山有水的……只是后来边防军与苏溪城皇庭的关系愈发紧张，便移山抽水，将北吴国的南境与北境生生造出一片八百里荒原，不过仪临城没有影响。”
六百里……荒原？
南宫梦眯眼，假如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这种环境下赶路，无疑会吃力不少，如果是大军过境，则更是苦不堪言，补给爆炸。
在十年前……大皇子就想着造反啦？北吴国八百里大好河山，说变就变，成了一片荒野枯冢。
“那百姓怎么办呢？”南宫梦问道。
“青壮都聚集在仪临城，我们边防军有五十万悍卒，六百万青壮！修炼者不计其数！”阿七笑道，语气满是自豪。
六百万青壮后备役，这大皇子是把南境的青年都拉壮丁了吗。
南宫梦笑不出来，讶异失语。
还未见过大皇子，但是他已经被自己贴上“穷兵黩武”的标签。
南宫煌侧目，看着小脸错愕的妹妹，只是心里略转，便明白了她的想法，沉吟一声：“梦儿，这是没办法，皇庭同样是这么做的，北境条件优渥，手段更平缓些，但靠近南境的地方也几乎被他们搬光了。”
白小雨见只有自己还没吃完，连忙舞动筷子，几下将碗中米饭拨尽。
“走吧。”南宫煌扫视一圈，起身说道。
众人相继起身，阿七从纳戒随意取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掌柜沉默着，躬身揖礼，待得众人消失在视线，才缓缓回过身，看着墙上的画卷，叹息垂首。
接下来的几天，南宫梦忍受着聚精丹的苦涩与反胃，众人几乎是没怎么休息一路向南。
一路上，果真如阿七所说，八百里江山成了荒原，所过之村落集镇无不像之前的那样，凋敝孤零，难见人烟，即便有也只是几个不愿意离开的老人罢了，物资匮乏难觅生存所需，水源全靠阿九的纳戒所贮。
连轴驰骋三日夜，才终于在远方地平线望见一道绿意，踏上后，周身景色随之纶换，丘陵山坡此起彼伏，此时已是深秋之末，落叶随风漫天飞凌，一处处整齐的村落人家终于映现，炊烟袅袅。
南宫梦等人并未停下脚步，但仍可以看见来往行人少见年迈，皆是青壮。
“到了！到了！”阿七指着前方，三匹斗气马也是嘶鸣不止。
南宫梦望去，一道灰白城墙显现，气势巍峨如山石镇地，城墙之上无数哨楼间隔有序，城门处人来人往不断，甚是热闹。
这让许久没有感觉到人气味的南宫梦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南宫煌瞧见了，脸上也浮现笑意。
到了城门口，守卫在见到南宫煌与阿七阿九的玄色飞鱼服后立刻挺直腰板，两边开道不敢阻拦，斗气马的脚步在此处也缓缓顿下，众人翻身下马，三匹马化作光点凝聚成玉牌，被阿七收回。
“监军大人！”一名小队长上前，对着南宫煌恭敬行礼。
南宫煌淡淡说道：“准备马车，去元帅行府。”
小队长领命，立刻回身安排，南宫煌则侧首对着阿七阿九说道：“阿七阿九，你们先带着白姑娘去我府上安顿，而后先回营去秦大人那报告。”
“遵命。”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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