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仔随即调整了语气，变成稍微平和一点和老李说。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老李问斌仔。
“算我们运气背，整个九龙城赌场口碑最好的客人，居然坑了我们跑路。现在没有办法了，这一千万，赌场绝对不会认的，一定是算在我们头上，你三百万，我七百万。不过，我这七百万，老李……”
斌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老李明白他的意思，这七百万，是老李和他借的，这一千万，都要算到老李的头上。
“我明白，斌仔，这七百万，是我借的。”老李紧张的干咽口水，双眼呆滞无神。
“嗯，我们还是要说清楚，不过我相信你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和我搞混的。”
斌仔认真盯着老李的眼睛。
“不会……”老李的声音和蚊子一样小，感觉自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这样吧。”斌仔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老李的肩膀。
“我先和上面汇报一下这件事情，看看上面怎么说。然后你知道肥佬是哪里人吗，家庭地址吗？你可以找人去找肥佬要钱讨债。”
斌仔对老李说，老李点了点头。
“我知道老肥仔在哪里，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要得到。”老李心里面非常没底。
肥仔可是丰收季节商业城的老板，在云城也算个人物，去找他要钱讨债，恐怕难度非常大。
不过这可是一千万的事情，就算难度再大，他也要硬着头皮去要钱，麻痹。
“尽力而为吧，发生这种事情，就要有面对最坏情况的打算了。老李，其实之前我没告诉你，做我们这行最大的地雷就是这种情况，之前是怕吓到你，这种被客人倒掉跑路的情况，我也碰到过三次了。你运气不好，第一次就踩到一颗不可能是雷的雷。”
斌仔一脸苦闷告诉老李。
“后面斌仔怎么做的？”老李连忙问道，想要参考一下。
“第一个客人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跳楼了，本来公司就快倒闭，他是拿着最后的一笔钱来想赌一把大的，成功了公司就有救了，没成功就跳楼。我去了他家，正在办丧事，我还被他那些亲友暴打了一顿，说是我和赌场逼死了他的。”
“第二个客人跑路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全家都跑了，无影无踪。”
“第三个客人，人没跳楼也没跑路，不过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请人绑架了他的儿子和女儿半个月，愣是一分钱都不还，最后不得已，只好把人放了，好吃好喝伺候了半个月，还浪费了我的钱。最后也是一分钱没要回来。”
“这些人敢骗我们，都是有心理准备和对策的，都是一些烂人，只不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肥佬竟然也跑路，这打死我，我都想不到……”
斌仔一顿唏嘘，他说的三起被倒掉跑路的案例，让老李更加绝望了。
妈蛋！
一千万，老李这辈子都还不起！
斌仔上了顶楼，和黑龙汇报这件事情，没多久黑龙打电话下来，让老李上去。
老李内心忐忑不安，双脚都软了，硬撑着到了顶楼，进入黑龙的办公室里面。
斌仔朝着老李眨眨眼，让老李精神一点，随即出去了。
办公室里面，黑龙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
“见了你的老板也不叫一声？有了昏庸无能的老头子帮你当靠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黑龙歇斯底里对老李吼着，目光无神，不断左右移动。
“黑……黑总……”老李小声敷衍了一句。
“你他妈的才上几天班，就给老子捅出篓子来了？啊？”黑龙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指着老李的鼻子就骂。
“我……”老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是傻逼吗？一来上班，就被肥佬倒了一千万！？九龙城赌场已经有半年没被人倒了，我还想在董事会上，用这个成绩和董事们邀功的，现在他妈的被你给破坏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就是个糊涂老头，榆木脑袋，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他妈的脑袋在头上也没多小，怎么智商就这么低？竟然被肥佬给糊弄了一千万出去？怎么办事的？啊？”
黑龙劈头盖脑就一顿猛骂，老李被他骂的毫无反击的能力，也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任由他骂着，因为老李心里面已经快崩溃了，对他的大骂，反应都有点迟钝和麻木了。
甚至有时候，还走了神，想着要怎么去和肥佬讨债，把一千万拿回来。
“气死我了，老子让你在赌场里安分守己，你他妈的故意找茬出事，要给我难堪是吧？”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他妈的没完！你欠下的一千万，老子一分钱都不会帮你出，那个昏庸无能的老头子来了，我也是这么说，这是赌场的规矩，他也没办法帮你，这一次，你他妈的死定了。这一千万，要你来还给赌场！”
他说的这些，老李早就知道了，不过再一次说出来，无异于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巴，疼的老李说不出话来。
“听清楚了吗？现在你欠赌场，欠老子一千万。没有把一千万还回来，老子要扒了你的皮！都快年底了，还给老子出这样的幺蛾子，真他妈的气死老子了。”
黑龙骂的气喘吁吁。
“一千万，尽快凑齐一千万还给赌场，要不然老子通过法律手段，告你诈骗，让你在里面把大牢给坐穿了。法律要是不制裁你，老子亲自制裁你，老头子都没话可说！”
滚！
后面黑龙说什么，老李都不记得了。
总之老李整个人，都是蒙圈的状态。
老李在一楼大堂的座位上，呆坐了半个小时，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像一尊雕像。
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没什么清晰的思路出来。
斌仔找到老李以后，连忙坐在老李旁边：“怎么样了？黑总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老李小声回应了一句。
“老李，现在当务之急，你得去找肥佬要债，不管要不要得到，总要去试试。我本来也想跟你一起去的，不过这几天，客户都排满了，没办法过去，只能靠你自己了。”
斌仔一脸愧疚对老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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